螺旋_正在适应新生活

亚兰,一个杂食。
[划掉]是洁癖看到我可能会疯的那种杂食。[/划掉]

 

【药不然】新鲜事

*@阿槐Char.《故纸堆》药视角,一些魔改的狗尾续貂,只要不被阿槐打我就赢了(?)我们俩大概在用一些互相伤害来达成粮食永动机机制,两天写4k真是我的医学奇迹……

*主要是白小爷/药不然,斜线左右无意义,还是cb向吧……但还夹了点微妙的许药

*先去看《故纸堆》!!!!!!(阿槐详写的我略了不少orz

*惯例想要点评论…

 

 

  其实药不然跟踪白小爷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说“跟踪”其实也不尽然,毕竟药不然缀在他后头晃悠得光明正大,别人看不见也总不该把错怪到一个鬼头上。

  说到底,如果不是那天笔记本意外被这家伙带走,药不然现在应该还靠在博物馆阁楼的窗户边上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晒太阳——像他这么让人省心遵纪守法的好阿飘可不多了,守着阁楼这一亩三分地几十年如一日地看风景,无聊了也就是下去跟楼下那帮子还魂的文物唠唠嗑,连碰上那背带裤来整理东西都顶多是悄摸作弄、吓唬都没吓唬过的。

  被揣走的时候药不然正好在打盹儿,结果眼睛一闭一睁窝都给腾了地儿了,实在叫他气急。那人甚至没点礼貌的,打着电话顺手就抄了人家的本子来记东西,这药不然哪能同意啊?立马把字给抹了,也不管那小青年还在瞳孔地震,直接给他来了句:

  「你谁啊!」

  小青年一哆嗦就把电话给摁了,瞪了笔记本许久,终于才又颤颤巍巍伸出手来,在底下接了一句:

  「你是伏地魔吗?」

  药不然:?


  摸索清楚汤姆·里德尔跟哈利·波特那点小故事也不费多少时间,白小爷抓耳挠腮肝论文的时候药不然就在边上偷他的全集看。还别说,这翻一翻打发时间倒真挺不错的,药不然读着读着已经开始琢磨怎么骗白小爷把他捎进电影院去瞅瞅新要上映的那部前传了。

  而白小爷这会儿大概是文献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开始往药不然的本子上划拉,无非是老三样地问「记起来你叫什么了吗?」「你怎么就到这笔记本上了呢?」「你还知道你想干什么吗?」

  药不然早给他问得烦不胜烦,通通一律回他「不记得不知道搞不清」。但看把白小爷噎住,又总觉得接下来再哄他带自己去看电影会不方便,想想又提笔给他写:

  「哥们儿觉得自个儿现在挺舒坦啊,干嘛总想着把哥们儿送走?」

  白小爷像是无端端从这行潦草的字里瞧出了些“委屈”之类的东西,嘶了口气,又解释起来自己没那个意思,就觉得相逢即是缘鬼也不多见巴拉巴拉的。药不然哼哼着看了两眼,直接晾起他来没管了。


  不过白小爷看着就不是什么能安分下来的人,药不然一早就看清楚了,所以也早天天趁他趴着午睡的时候一个劲往他脸上蹭墨水,他走哪儿药不然就跟到哪儿,就防着他偷偷摸摸在背后搞点追忆往昔的“大惊喜”——这才有了开头说的,药不然跟踪白小爷已经有些日子了。

  不过这白小爷不愧是学历史的,该怎么研究那些旧东西早给他钻明白了,所以翻出那册影集似乎根本费不了他多少力气。本还想着咱历史系校友可海了去了,哪有那么好找,直到白小爷在某页上长久地停下,药不然才靠着书架子想:哎呀,还真给他找到了。

  其实那照片药不然自己都记不大清了,就知道是田野实习的时候大家一道拍的,但左边是谁、右边又是谁?老照片糊作光影,底下的名字念起来都不再熟稔,恍惚得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嘿,可不就是上辈子了吗?药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想,顺手又扬了把灰给本来还在噗嗤嗤笑话名字的白小爷呛了个死去活来。


  白小爷还是会跟药不然聊天,也成天带着那冒充《玄瓷成鉴》的笔记本往课堂里去,倒也蛮唬得住人。课药不然是早都上过了,历史系的东西不会都那么快更新迭代,他便算得心安理得地拿教授讲课的声音当个背景音乐,在教室附近瞎转悠着招猫逗狗。

  这时候,一些压久了的、真的想不清了的记忆才不期然复苏而来。

  好像北大的校园就是那么安适地漂亮着,时光早就久远地斑驳在这里,几十年都能轻飘飘地融进去,显得痕迹浅淡,才依然让人熟悉。

  有时候他想起来了就忍不住跟白小爷吹自己那会儿在校园里多神气,你们这些追女孩子的手法都小儿科极了怎样怎样……白小爷不堪其扰,屡屡要合上笔记本才能物理打断药不然的话痨。

  不过有次白小爷合上了又打开,药不然觉得这可新鲜,就饶有兴致地去亲眼看看白小爷这一笔一划是在写啥。

  「你本子里夹着的歌谱也是那会儿自己写的吧?」

  药不然愣了愣,心想好像是吧,他记起来白小爷好像也早看过他那届校园十佳歌手的剪报了,心里哎呀一声,下笔却又贫得嘚瑟。

  「是呀!哥们儿可还搞过乐队呢,厉害不?」


  这回白小爷往外跑的时候药不然没再费心思跟着,窝在宿舍里占了白小爷的床翻来覆去地滚,知道那家伙现在必是在那七拐八弯的巷子里找点几十年前的痕迹——搞历史的怎的都是这个样?硬要顺着些枝枝桠桠去刨旧事情的底。

  都过去几十年了,哥们儿可是在这儿飘着,早不在那些事情里了。药不然想着,又嫌麻烦,又有点茫然。

  就早该回去安安心心窝着晒太阳的。


  白小爷第十八次看着笔记最后的梅花小印欲言又止的时候药不然忍不住了,烦躁地抱怨他哗啦哗啦吵死了,书页都翻得人痒。

  「不就是五脉的梅花章嘛?这都是陈年老掉牙的过期版本了,看花了眼你也瞅不出完整的来!」

  白小爷愣了愣,提笔的手落了又抬,药不然在一边支着脸翘脚侧躺着都打哈欠了,才看他犹豫地在纸上写:

  「你知道我在查你吧」

  嘿,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写了!药不然打着哈欠懒得理他。

  白小爷久见不到回应,抿了抿嘴。

  “药不然,”年轻人忽然轻轻声开口,“一起去看看吗?”

  是许久不听有人喊这名字了……药不然愣怔地想想,然后垂下眼来。他翻了个身背过去,脑袋枕着胳膊蜷起来。

  “不去。”他说。


  四悔斋跟以前好似也没怎么变样,但主人脸上刻的岁月却如此分明,一沟一壑都是药不然没见过的故事。白小爷还在那儿局促地扯东扯西,药不然就盘腿坐在半空里看看许愿——中华鉴古研究学会的许理事身上沉着太多药小二爷没见过的东西,仿佛邦邦邦邦邦五记砸开玉佛头的热血青年早一下下消散在了打更的梆子声里。

  就是眼光总算还没昏花,许愿还是许愿,他依然能从一片树叶里看出森林。

  白小爷给他盯得汗都要下来了,成吉思汗的后人怎的如此窝囊,吞吞吐吐把见鬼的破事一股脑全抛出去了,一通话说完口干舌燥,才似乎后知后觉想起这一下搞得自己颇有些从六院出逃的嫌疑。

  可许愿好像是愣住了,他茫然地张了张口,手里捻珠攥紧又松开。他忽然起了身,来来回回地踱起步来。药不然撑着下巴瞅他,像是被许愿这甚至称得上“彷徨”的样子新鲜到了,噗嗤笑了一声。

  许愿突然就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了他。

  一个鬼魂哪有麻木的手脚,可药不然就怔在当场,不存在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骤然加速。许愿映不出他身影的眼里似是笃定颇深,视线越过去生和死几十年的岁月,落回那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里。

  不复年轻的人从书柜取下一个檀木盒子递给白小爷,打开就见里头是一沓泛黄的老照片。许愿神色都氲进黄山银钩的烟气,把故事同白小爷一点点讲了出来。

  讲一会儿就要停一会儿。

  这样的许愿药不然从没见过,这也是他头一遭听到许愿眼里的、听说的、他的故事。药不然久久地、久久地怔神。

  好似是当初许愿有那么恨,然而千帆过尽、岁月沉淀过后,一句句传闻都如那沓相片斑斑驳驳,模糊得只剩些轮廓、成了装满了回忆的壳——而许愿看起来,好像也是在“想他”的。

  胸中那股郁结快要击碎虚幻的躯体。药不然长长久久地抱住自己。


  白小爷回去之后忽就沉默了不少,听了那么多那么多,也没个提起笔来问问这鬼魂笔友本人意见的意思,就是端了副刷爆澡卡的架势玩了命地浪费水。药不然在澡堂子外头飘飘悠悠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钻了进去,晃悠到那隔间飘到帘子上头去担心地瞅。

  就见那年轻人手撑着瓷砖,莲蓬的水顺着染黄的头毛糊了他满脸。

  药不然叹了口气,胳膊肘趴到帘子杆儿上,把眼睛藏进去。

  “没事儿的……”他轻悠悠地说。


  白小爷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学吉他。结果刚认了谱子、弹了两遍传说中的4536251,就开始磕磕绊绊地练起药不然留在“玄瓷成鉴”里的乐谱来。药不然无语极了,一点不想承认这吱嘎个不停的调子出自自己的手里,可白小爷就是在那胡添乱的保安句句吹捧下弹了个不亦乐乎。

  药不然真是不想听,就躲到了窗子边上去。恰巧也是天气好,校园里给冬日的阳光晒得亮亮堂堂,学生抱着书跟朋友牵着手打楼底下闹着过去,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听得旁人都开心极了。药不然支着下巴趴下来,好似又是回到了在那暖洋洋的小阁楼里晒太阳的日子,嘴里哼哼着吹起了个调子,一点点跟吉他声和到了一起。

  远处有飞鸟掠过天际,小鱼从未名湖底浮起来、又沉下去。


  白小爷把他狗尾续貂的破结尾誊进了笔记本里。药不然嫌弃地看看,抹得很是干脆。

  「还得努力!!你这哪配得上哥们儿这百年经典的神曲?」

  白小爷连连点头应声“诶诶诶是是是,我这破玩意儿哪比得上祖宗您呐?”

  只是敷衍完又沉默下来。

  药不然往窗外瞅瞅:今天天气还是挺好的,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鸟雀在枝头啁啾不停,年轻学生嘻嘻哈哈的声浪漾在古朴的老校园里。

  「你把这本子烧了吧。」他给白小爷写。

  白小爷看起来像是并不意外,但也迟迟没有给点回应。药不然苦恼想起这新时代的好青年确实是不抽烟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定要这样吗?”这时候他听白小爷问,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真的挺难过的,“我还能带你多出去看看的,全国转悠转悠、转完咱们到国外去,你没见过的好看的可还多了。”

  药不然轻轻叹了一声。

  「哥们儿停得太久了」

  守在那阁楼的一亩三分地里,日复一日地看风景。

  其实哪有什么未尽的事啊?

  不就是觉得学校里阳光真好,想回来晒晒嘛?

  这本子只记了那么些页数,没头没尾的笔记、写不完的歌谱、无意义的涂鸦,后头只剩大片大片的空白,空落落地占了半数以上的纸页。但似乎也就这么三言两语,也能记下一个鲜活的人了。

  只是白小爷再录不下后来的字,药不然也再没有之后的故事了。他的某些时光就定格在这本子里,跟白小爷从许愿那里带回来的寸照一样,沉得发黄。

  「哥们儿那会儿魅力太大!送花的小姑娘数都数不清的!所以哥们儿也不想要花儿了」

  药不然又往那纸上写。

  「你就把这本子烧给我吧」


  白小爷跟魏保安借了打火机。魏保安咋咋呼呼说你小子也要学抽烟了?!怎么啦?之前谈那对象吹啦?!白小爷一个字都不想理,一把把他拍开了,然后鬼鬼祟祟地东猫西猫,不知不觉还是走回了博物馆这里,心想是哪儿开始的哪儿结束,好像也合理。

  白小爷把火点起来的时候撒干事正好一个盹儿打醒,瞅那院子里燃烧的一叠大声地、就“诶”地一喊,气急败坏地跑出来,边跑边喊“你这兔崽子在我这儿消灭什么罪证呢!?”白小爷见势不好撒腿就跑,撒干事紧跟着追出去,倒是忘了去看这被烧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阵风吹过来,空地里扬起一阵沙,卷着纸张的碎烬飞上天去。

  远处有飞鸟掠过天际,小鱼从未名湖底浮起来、又沉下去,一摆尾就不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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